手机端叶嘉诚叹了口气，“我在食堂外面等你。”
林婉清摇了摇头，“不用。”
她看着宋启明，“我们就在这聊。”
“我清楚自己错得离谱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，但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？就一次，行吗？”
“我不奢望再做你的恋人，哪怕仅仅是一个普通朋友，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，我都愿意！”
林婉清眼底毫无波澜，她冷漠地看着宋启明。
“不行，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。”
“父辈之间的恩怨不是都已经解开了吗？你爸妈是为了帮我家才去世的，现在换我来照顾你，这都是我该做的。那这样好不好，我们不做朋友，就做回原来的兄妹...”
“你不配做我哥哥。”
宋启明看着林婉清，试图从她眼里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留恋。
可她的眼神，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。
“你真的，一点都不爱我了吗？”
“对，我不爱你了。”
宋启明消失了。
林婉清以为是他死心离开了。
可当叶嘉诚带她去医院时，他又突然出现了。
林婉清冷着脸拉他出了医生办公室。
“宋启明，每次我的人生走到关键节点时，你都要出来毁了吗？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，是吗！”
宋启明脸色灰白，手足无措地看着她。
“当然不是！我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幸福，我知道叶嘉诚找到了眼角膜的捐赠者，所以你才会来医院，我只是有急事要跟你们说！”
“刘雪慧在拘留所晕倒，被送去医院后逃走了。”
林婉清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：“她从哪家医院逃走的？”
宋启明捏紧了拳头，“就这，但人应该还在医院，带她来医院的两个警察正在找。”
话还没说完，几个护士冲进了医生办公室。
“捐赠库里的眼角膜丢了！”
林婉清看了眼宋启明，心下顿时明了。
医生面色如纸般惨白，声音几近哽咽，“对不起，是我们对不起你！我们对不起捐赠者！”
当捐赠者的家属匆匆赶来医院时，林婉清看着这对年纪已经半百的夫妻，内心满是愧疚。
他们的孩子因病去世，想留下眼角膜帮别人恢复光明，也给自己留个念想，没想到却被刘雪慧这样的败类给偷走了。
林婉清苍白着脸跪在地上：“叔叔阿姨对不起！要是被捐赠者不是我，你们孩子的眼角膜，此刻或许还好好的…”
站在一旁的宋启明，脸色铁青地拉着叶嘉诚出了医生办公室。
他站在楼梯间抽了一支烟，
“你会照顾好林婉清的吧？”
叶嘉诚看着他没有说话。
“要是我出了啥事，帮我照顾好她，我只信你了。”
宋启明扔掉烟，快速离去。
他买了瓶乙醚，猫着腰藏在了地下室的楼梯口，然后抬头静静盯着楼梯间把手的缝隙处。
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，他将乙醚倒在自己的袖子上，戴起口罩走上了楼。
刘雪慧醒来时，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床上。
宋启明站在她旁边摆弄着手术的刀具，像是对待一个死人一样。
“醒了？”
第23章
“启明？你...你要干嘛？”
“我不是说过了吗？下次再见到你，就取你的眼角膜送给婉清，这次可是你自己凑上来的。”
刘雪慧崩溃地大喊起来。
“别叫了，没用的，我租的房子在城郊，人少，更何况现在大白天的，大家都去上班了。”
宋启明不紧不慢地开始给刘雪慧面部消毒。
“做完手术我就放你走。”
“启明，我错了！我再也找林婉清麻烦了，我发誓！我要是再接近她一次，我就不得好死！”
可宋启明仿佛没有听见，自顾自地进行着手术前的准备。
“我当时是怎么给婉清动的手术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宋启明拿起手术刀，对着刘雪慧的左眼比划了一下。
“是先从这边落刀？还是在这儿落的刀的？”
“宋启明！求你了！放过我吧！”
“那你怎么不放过林婉清呢？当初你父母怎么就不能放过我父母，放过婉清的父母呢？”宋启明一把掐住她的下巴，把她晃动的脸摆正。
刘雪慧满脸泪水，“求你...求你！”
宋启明冷眼看着她，举起了手术刀。
“忍着点，我可没想给你打麻药。”
晚上，林婉清刚从医院回到家，就看到了宋启明坐在楼下。
她毫不犹豫地转身，快步朝反方向走去。
可还没走几步，宋启明从背后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。
“放开！我喊人了！”
“就一会，求你了。”
林婉清心一横，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。
宋启明身子微微一颤，依旧死死抱住她，鲜血浸红了他的衣袖，却还是没松开手。
林婉清正准备大声喊人，宋启明突然松开了她。
“婉清，如果我把自己的眼角膜给你，你能不能原谅我？”
林婉清回头惊讶地看着他。
“就算你把命给我，我也不会原谅你。”
宋启明只觉得自己像是快要溺水，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愈发艰难。
许久，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。
“对不起，以后没我在你身边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当晚，宋启明收拾好行李，回了老家。
在火车上，人生过往三十年，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回放。
一下火车，宋启明直接去了华陵山。
他给墓区的工作人员交了五十年的管理费。
“日后我爸妈坟前要是长杂草了，麻烦你们帮我清理下。”
然后他回到了和林婉清生活了十五年的家。
父母离世后，林家的这套房子便成了宋启明在世上唯一的安身之处。
可谁能想到，这里却成了林婉清整整五年的噩梦。
他躺在床上，突然想起自己刚来林家那几天的日子。
林婉清总是抱着个玩偶站在他屋子外面，想跟他玩，又怕说错话。
她什么都让着他，明明比他小，却像是个姐姐一样，照顾着他的情绪。
他竟然让这么明媚的一个人，变成了如今这样。
是他，毁了林婉清，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。
打扫完屋子后，宋启明坐在桌子前，写了人生中给林婉清的第一封信。
然后他留下钥匙和自己的存折，最后看了眼房子，关上门离开了。
第24章
快走到院子门口时，门卫大爷盯着他很久，然后朝他走了过来。
“哎呀，怎么好久都没看到你和小林了？这房子是卖了吗？小林现在咋样啊，眼睛好了吗？”
宋启明笑着回了话，“她很好，现在很幸福，眼睛也马上就要复明了。”
门卫大爷激动地拍了拍手，“那就好！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，多好的小姑娘，我就说老天爷肯定会眷顾她的！”
宋启明将信寄出后，买了最近一趟回安元市的火车。
下了火车后，他回到医院挂了叶嘉诚的号。
刚进诊室，宋启明递给他一封自己在火车上写的信。
“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，你收下信我就离开。”
叶嘉诚看着宋启明接过了信，心里有些不安。
见他要走，叶嘉诚站起来关上了诊室的门。
“刘雪慧死了！她的尸体被绑着石头沉入了河底，昨天晚上才被渔民发现，听说，生前她的两只眼睛被挖空了。”
宋启明低下头，避开了叶嘉诚的视线。
他面无表情地开了口，“恶人有恶报，她活该。”
“宋启明，自首吧。”
他抬头看着叶嘉诚。
“这封信记得一定要今晚下班再拆开，自己一个人看，还有，别太晚读信。”
他离开后，在药店买了盒奎尼丁，然后拿着药去了医院不远处的公园。
看着西落的太阳，他苦笑了下。
“爸，一会咱们见面了，能别骂我吗？我知道我犯了好多错，您能轻点打我不？”
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太阳，看着金色的轮廓一点点隐没，直至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，他坐在长椅上，将一整盒奎尼丁吞了下去。
阳光彻底消失，宋启明也倒在了长椅上。
等叶嘉诚带人赶来时，宋启明已经没了呼吸。
在抢救室救了足足一个小时，还是没能将他唤醒。
叶嘉诚死死捏住手中的信，将东西交给了赶来的警察。
“他既然一心如此，那就遂了他的心愿，把遗体捐出去吧，赶紧通知他指定的眼角膜移植受捐者，尽快手术。”
林婉清正在李叔家帮忙打扫卫生，叶嘉诚匆匆将她带去了医院。
“有合适的眼角膜了？”
叶嘉诚点了点头。
直到林婉清躺在手术台上，她都没有见到捐赠者的家属。
叶嘉诚拉着她的手，“等你做完手术，家属就会过来的。”
林婉清再次睁眼时，捐赠者的父母激动地拉住了她的手。
“希望你左眼恢复后能重见光明，希望我女儿的眼角膜能帮到你。”
“孩子，谢谢你愿意替她好好看看这个世界。”
林婉清紧紧抓着她们的手，“谢谢你们。”
拆除眼睛纱布的那天，正好是林婉清开学的前一天。
她有些紧张地看着医生。
“万一，我手术不成功呢？”
“怎么可能，你做手术那天还有两个人也做了移植手术，全都成功复明了！”
林婉清深吸一口气，平复了下情绪，“医生，你拆吧。”
随着医生手中的镊子轻轻
